——读宝儿诗集《紫藤花开》

文/ 海岸

认识宝儿是在她的博客里。原名“梦儿的小仙女”。记得为她的博名我还提过建议：干脆就称“梦儿”。后来她改名为“晴宝儿”，宝儿比梦儿显得要真一些。细读宝儿的诗集《紫藤花开》，我感觉到她不是“梦儿”，更不是“仙女”，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晴宝儿。

读宝儿的诗集《紫藤花开》，不禁使我想起李白的一首诗："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紫藤的生长尤其独特，势如盘龙，刚劲古朴，枝叶繁茂，花序成行，美丽清香，花开有声。这正是宝儿诗集所呈现给读者的语流之美，能读到其铿锵的音节，深邃的哲理，拨动读者的心弦。“紫藤花蔓牵扯脚踝/纤细皓腕系月光一缕/前朝风轻咬衣袂/似有若无/淡萦白玉窗//红笺素痕剪清瘦的影/黄昏斜雨湮透沈园的墙/抚摸千年前的锦绡/掸去钗上拂尘/风卷书墨/穿越明清入我梦境/月亮升上小山冈/悠白时光奏响短笛/聆听/岁月的瓣叩春天的门”《春之紫藤》。

宝儿的诗以其内省和豁达的独特风格释怀了对生的热爱，对物的悲悯。既能忘却一己之私，跳出个人的樊笼，又不乏对生命本质的叩问与反思，体现了其充满活力的创作个性。我不了解宝儿，但我却读出了她对诗歌语言的创新和把握，文字素雅，想像奇特，诗思灵动，情感内敛，给读者带来诗美的享受。不妨我们来读《穿越历史的雪，飞抵我的眼》的前两小节：“天空暴躁的坏脾气来得无缘由/有一千多个日夜不施舍点滴滋润/树皮猪草，谷糠麦麸，奢侈的补品/大地光秃秃一望无边际/一朵雪花，梦里填充辘辘饥肠//1998年雪又摇身变成水/哥哥穿上风雨同舟的白短衫//一双双手，一座座肩，垒起绿色的堤岸/一片片汪洋蒸干脸上汗珠——”。在我看来，当今诗坛女性对世界的感受力和语言把握能力同样比男人更显独到和敏锐，这与宝儿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超时空的写作场是分不开的。

我曾在《也谈诗歌》一文中说过：“汉语语言的不完整，说到底是诗歌失落的不完整。”我一项认为，在众多的文学品类中，最难写好的就是诗。诗歌归根到底还是语言问题，在我看来，语言上的任何尝试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无论何时，都应以诗美为标准，而关于美，虽然在哲学上仿佛是无法定论的，但我仍想对诗歌的语言提出一个美的标准：“诗之所以是诗，它首先在于是生活的、情感的、人性的。其本质是人与自然万物之通融、之潜在、之会意，它不排斥任何现实的、文体的、语言的形式而呈现，是人类精神境界的高度提纯和想象力的无限延伸，是对文学艺术的极大挑战。”泰戈尔曾说过：“杯中的水是光明的，海中的水却是黑色的。”由此看来，艺术是表现，是创造，不是再现，更不是摸仿。一个诗歌创作者，无法把握这一点，就永远无法触摸到诗歌的真谛与艺术的灵魂。“如若为仙。非我本意/习惯了天上小路/冰凉穿透镂空面具/珍珠如花，时光隧道不能坠入/爱在前尘飘荡/永无轮回的归途//一颗心。早已属于梦狐/那年那月，桃溪青石渡/水晶的心刻了冥冥的图/花开花落，秋水长天情意两不负——”《为仙非本意》。“妩媚绰约幻境失真/花舟逐水流 / 笑语渐不闻/淡墨晕染，云撇缕缕恨/高山不解流水意/月下独立幽咽人/琴断弦，画无色/柔情化诗怎留梦痕——”《梦》。尽管这不是诗人的创作宣言，但其强烈的主观意识却表达和流露出了诗人对艺术创造与再现的理解，而这种创造与理解则一直贯穿于宝儿的整个创作之中。用重主观表现、重艺术想象、重形式创新来读宝儿的作品，感觉其溶汇贯通于创作之中的古今艺术特征十分鲜明，在思想知觉化、自由联想、象征表述、意象、意境的营造上，都达到了一定高度。

“南国。火红的树干雕刻沉默/白鸟啊，展开丰盛的羽翼梳理吧/北国的池塘铺满芳香//北疆。家乡的丁香过了花期/燕子啊，请捎去几件御寒的长衣/南方的冬天最难耐//桃花开了，迎春花笑了/你是不是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桃花开了》。“桃林深处/故里的雪早在这安家扎根/桃花盛开的地方/北雁衔来南国的绯红/桃干深埋的泥土/蓬勃起白雪滋润的饱满/桃园的每一枝桃片/请，允许我/取出胸前的雪花/虔诚的。吻你!”《桃林深处》。好了，我们读到这里该读到诗人的毕生心血和对爱的诠释。在她的笔端竟然流淌出如此汹涌的吻痕，我想只有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的人，才会拥有一个如此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

读宝儿的诗集，真得就是一场寻梦之旅。梦里，那漫山遍野绚烂盛开的桃花在阳光下的微风里，仿佛伸展了翅膀，那随风舞动的花枝划过了多少男人和女人的心头，又勾起了多少无穷尽的情思啊！在桃林深处我仿佛闻到了四叶草和爱的见证，听到了爱神的微笑，还有春天紫藤花开的声音。

桃林深处，唯可感悟，难以言传。是为序。

戊子仲春于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