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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劣少爷俏丫头小说

luyued 发布于 2011-02-19 08:44   浏览 N 次  

主要人物介绍
朱宁——15岁,多罗郡主,生性天真活泼,因故乔装出宫偶遇凌斐,与其成为一对小冤家,最敬慕的男性是封展炀。
凌斐——20岁,凌水山庄少爷,英俊潇洒,自命不凡,生性喜爱游乐,狂放不羁,与朱宁郡主相识,这对欢喜冤家将演出一幕幕好剧。
封展炀——22岁,封家堡二少爷,封天炀同父异母的兄弟,醉心于医术研究。性子温和沉稳,冷静机智,与朱宁甚为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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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26岁,宣王爷,朱宁的兄长,才高八斗,温文儒雅,与封天炀情同兄弟,南下杭州结识李晓婉,二人的情缘将如何发展?
李晓婉——19岁,封天炀的知音,更是凌杏儿的闺中好姐妹,多才多艺名满杭州,与宣王爷结下不解情缘。
凌杏儿(林幸儿)——21岁,自二十一世纪穿越时空,来到大明杭州成为凌水山庄大小姐,后嫁于封天炀之妻。
封天炀——28岁,封家堡少堡主,因母亲的死结恨于凌水山庄的夫人水含烟,为报复迎娶了凌家大小姐凌杏儿。
商盈盈——18岁,四海帮大小姐,封天炀红粉知己之一,痴心爱慕封天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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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震天——凌水山庄庄主,凌斐之父。
水含烟——凌震天之妻,凌斐之母。
封烈——封家堡堡主,封天炀之父,与凌水山庄有着恩怨情愁。
月阴老人——封天炀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一奇人也。
(敬请关注姐妹篇:《风舞杏雨》)

第一章 第一节 狭路相逢
冷风萧瑟,北京的冬天较之南方显得异常寒冷,夜间街上弥漫着淡淡薄雾,一袭白色锦衣的年轻公子哥迈着悠然的步子走进一条小巷子中。此等天气人们一般躲在家烤火,可在这烟花之巷却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若非锦衣公子看起来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否则人们看他这种天气手摇折扇,莫不当他当脑子有问题才怪。
凌斐嘴角噙着一股玩味的笑容,闪烁的眸子带着少许兴奋,喔,还是外面清冷的空气让人感觉舒畅一些。
前段日子,凌水山庄为了向皇宫进贡御品丝绸,特意从杭州千里迢迢赶至京城,一路上大家游山玩水,也没耽搁向皇上最宠爱的韩妃娘娘献上寿礼之事。而朝中年轻的宣王爷与姐夫封天炀情同兄弟,此番进京,因王爷的关系各方面安排得挺是周到。
刚刚在酒楼中,明明大家玩那个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偏偏他的姐姐凌杏儿和另外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商盈盈玩出了火花,让他那冷然的姐夫瞬间变成了黑面神,谁的面子都不卖,拂袖而去……唉,为了不被战火秧及,他明哲保身的最好办法便是出来溜达溜达。
来京城好几天啦,都没有独自出来享受一番,前日路过万花楼,嘿,从外面看感觉还不错。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嘛,自然对这些场所比较感兴趣,他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闻名京城的花魁与江南杭州的比,有何出色之处?
他发誓他不是好色之徒,但他却算是个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万花楼?呵,一定“香花”不少!
“妆成多自惜,梦好却成悲;不及杨花意,春来到处飞。”
在烟花柳巷里讨生活的女子,整日脸上笑意盈盈,倚门卖笑心中却悲凉至麻木,运气好的碰到个好人便可脱离苦海,而大部分女子却只能无奈地等着花黄凋残,兀自叹息。
凌斐还未踏至“万花搂”门口,便有红、蓝不同颜色的女子带着一股暗香款款而至,嘤咛软语令人发颤:“哎呀,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一定没来过啊,快里面请……”
无论是哪个时代,长得英俊的男人总是比较受女人欢迎,尤其是看起来气宇轩昂又有点贵族派头的男人。凌斐年纪青青,若有若无邪邪地笑却带着逼人的魅力,一入朱红的门槛,便成为了门内花枝招展女人们的猎物。他丝毫不觉得不适,嘴角的弧度更加扩大,看起来更加自命不凡了!
掌舵的嬷嬷往往翻脸比翻书还快,对那些想目睹花魁而又出不起价的人,鄙夷之情毫不掩饰。没法,谁叫这是闻名京城的“万花楼”呢,里面的朵朵“花儿”均是万里挑一啊!没钱想见美人?等于——没门!
多少达官贵人为见红颜不惜一掷千金。
凌斐半眯着狭长的眸子,睨视着四周的莺莺燕燕,依旧笑得邪魅。他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摸出一叠银票递给嬷嬷,立即受到嬷嬷更加热情的招待。这叠票票可是昨日自某个有名的为富不仁中家中所取,得来毫不费工夫,既是恶人之钱花起来自然不觉心疼。他凌斐自认为称不上君子,劫富济贫之事偶尔为之便可,呵呵。那名大富肯定现在在家捧腹哀嚎吧!
“哟,一看公子就知道是贵人啊!春花、水仙快来接客喽!”嬷嬷扯开嗓子喊着,“公子这边请。”
“来啦!”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际。
凌斐皱皱眉头,一般的庸脂俗粉岂值得他花如此价钱,他要见的是京城第一花魁——秋海棠!手中折扇一收,凌斐牵动薄唇:“嬷嬷,不知在下是否有那个荣幸见见海棠姑娘?”
“海棠啊?”嬷嬷笑脸不变,“我们海棠今天有点身体不适,公子想见她恐怕得改天呢!”
“喏……”凌大公子再次甩出一叠票票,嬷嬷立即笑眯了脸。
“嘿,看来公子真是有诚心,那么我这就为公子安排一下,让海棠姑娘伺候你!”说罢扭着款款腰肢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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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楼后院雅房
这里是一座显得僻静的小园子,与前面热闹充满粉脂气息的大厅截然不同,而本质上,风尘就是风尘,这里只是专门为相较富贵之人所设,园子四周的几个屋子里隐约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一个黑色娇小的人影悄悄地溜进园子的门口,他猫着身子一步一步小心地挨过一间间屋子,最终在一间较为安静的房前停下来,张望了一下四周,他轻轻地从半开的窗户里爬了进去,窗户“嘎”地一声发出轻响,黑影紧张地呼了一口气,连忙捏着鼻子“喵——喵”地叫了几声。
凌斐闪烁着黝黑的眸子,看着帘子轻掀,闻到一股淡香,只觉眼前一亮,他从头到脚打量着所谓的“万花楼第一花魁——秋海棠”。美人就是美人,身材较江南女子显得高挑些,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绣花罗裙衫,下着翡翠绿湖褶裙,鹅蛋形的白嫩脸儿,淡扫娥眉,微施粉脂,腮如杏花般的娇红,一双顾盼流转的眼睛,荡漾着令人浑身酥软的风情,乌黑的秀发高高地挽起,如芙蓉归云,露出雪白的颈子,真是天生的尤物。他在心中赞叹道,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动。
海棠美人娇媚地掩起小嘴一笑,这大冷天的,竟然有人还用折扇……不过看眼前的公子生得英俊挺拔,身材也是难得的结实,心中暗自窃喜笑意更浓。
“嘎……”
“什么声音?”美人惊疑地转头。
“呵呵,海棠姑娘不必惊慌,我看只是一只发情的野猫而已。”凌斐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人,果然赏心悦目,身上的气质即有清雅的味道又有风尘的妩媚,“姑娘果然国色天香,貌赛貂禅。”夸奖女人是他的拿手本领。
美人垂脸,盈盈欠身:“公子过奖!”此等年轻潇洒的公子在前,男人中打滚的她也不禁脸红心跳,“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
“诶,不必着急!”凌斐收拢折扇,美人是要慢慢享受的,他自知女人缘不错,但不急在一时。
“那海棠先陪公子小酌一杯。”美人柔柔弱弱,娇媚动人,身子主动靠近。
“啪……”又是一轻微的声响自内房传来。
海棠已沉浸在俊美公子的眼波里,公子却不悦地轻皱眉峰,他可不乐意被人打断了兴致,哪怕是一只该死的“野猫”,细微的声响已足够让从小习武的他听得真切。
小黑影缩在房中一动不敢动,刚刚不小心撞上窗下的桌子已让他紧张万分了,外屋传来的谈话去越来越让他觉得脸红,他屏住呼吸,爬到了大床后侧。
“去哪了?不见了!”
“这边找一下!”
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园子里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人。
“那边是海棠姑娘的房间,还是不要打扰好。”
“万一他在那边呢……”
“好吧,去看看。”
听到外面粗鲁的说话声和随即而至的敲门声,正享受美人在怀的凌斐不悦地眯起了眸子,兴致冷却了一半。
“有什么事?”秋海棠站起身子,口气中温柔已不见。
“海棠姑娘,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跑进来?”说话的是万花楼属于保镖打手级人物。
“你没看到有贵客在吗?怎么会有人跑进来,出去。”
“海棠姑娘别生气,打扰了。”谁敢得罪楼里的第一红牌?进屋的人不敢搜寻,小心地将门带上,对外面的人吼道,“早说不在这了,走,去别处找。”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公子,真不好意思。别生气啊!”美人媚笑。
“没事,有海棠姑娘你这样的美人相伴,什么气也不会有的。”凌斐揽着佳人,笑得邪肆,“我们去里屋……”
“哎呀,公子你还说不心急呢!”美人发出咯咯的笑声,没注意抱着她的男人眼里的精光,他正睨着眸子探向里屋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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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人,果然没个好东西!”床后侧的小黑影在心里暗骂。“当然,除了我的好哥哥,其他都是坏东西!”他又在心底加了一句。
两个相拥的身子踏进里屋,娇媚的声音几乎要滴出水来,只听得拉长的声音以媚惑的语调唤道:“公子,这边请……”
“哟,海棠姑娘真是迷人啊……”
亏这男人有副低沉动人的好嗓音,却是下流胚子,哼!呸!看着一步步往床边走过来的两人,小黑影缩了缩身子,不屑地暗骂道。
“公子……”美人将身子紧贴在那壮硕的胸膛上,媚眼如丝。花楼里的姑娘也会挑客人看,今天到来的锦衣公子无论是阔绰的出手,还是迷人的身材,都值得她这头牌主动伺候。
“海棠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千娇百媚,让人着迷得紧啊!”凌斐笑道。
“那公子还等什么?今天晚上……就让海棠好好伺候你……”说罢妖娆地凑上红唇。
——“嘭!”自床后侧传来的这声响可不小。
凌斐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开怀中的绝色,下一瞬间身形便出现在床侧,娇小的黑影抖了抖身子来不及惊讶,便飞快地朝一旁的窗户窜去。
“啊——!”尖叫声发自美人儿口中,凌斐不得不回身用手中折扇迅速点住她的穴道,这烟花之地最是复杂,他可不想因为女人的尖叫而惹上一身的麻烦。
秋海棠还来不及反应,发现自己的身子已被定住,嗓子发不出半点声响,只睁大着眼睛望着这年轻的公子,再傻她也明白了,面前的男人是个武功好手。
“嘘……宝贝,如此不雅的声音不应该发自你这诱人的红唇。”凌斐手指轻点美人微张的双唇,眼睛却紧随着溜至窗前的人影。
他早知道有人在房内,也早猜出刚刚那几个大汉要找的人就是此人,不过他凌大少爷并不想因此坏了自己坐拥美人的兴致,也好对得起那几张顺手牵来的票票,所以一直想着藏在屋内的人自己早点识时务找机会溜出去,谁知道——唉!这小黑衣人也太不懂得把握逃跑的机会了!
小黑影趁着美儿被点穴的瞬间,快速翻身翻出窗外,落地之时没忘了回头以极度不屑口吻道:“无耻、下流,呸!”
被打断兴致本就不快的凌斐闻言锋眉陡聚,他哪曾受过此等漫骂?回手解开秋海棠的穴位:“待我去会会这小子,美人儿我改天再来看你啊!”语音刚毕,巧如飞燕的身子已跟随翻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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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那几个大汉已经离开园子,小黑衣人才能如此顺利的连续翻出园子的外墙,靠着墙他喘了口气,还好,总算顺利地逃出来了,这几天他也真够倒霉的了。
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小人正要举步,即被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他抬起下巴,借着灰暗的灯光才看清楚,原来就刚刚那个“无耻下流”的家伙,他竟然这么快就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自己面前?
仿佛意识到了对方的厉害,小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伸手挥了挥道“嗨!——好狗不挡道!”,下一秒身子已朝另一个方向飞快地逃去。
凌斐眨眨眼睛,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是吧?好,他奉陪到底!今天晚上所造成的损失可得全部连本带利捞回来。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京城清冷的街道中穿梭。每每当小人以为甩脱了可恶的男人时,却发现对方正好整以瑕带着嘲讽的笑站在不远处,黑眸里轻蔑和玩味的笑意让他紧握拳头,咬牙切齿。敢情那可恶、无耻的男人在逗着自己玩?
……耳边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三更天了,小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终于他不服气地蹬着大眼,气鼓鼓地朝如影而随的男人吼道:“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哼!”凌斐嘲讽地一笑,自然是要索赔他的损失喽!
“说,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到底要跟我要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小人的低吼在深夜里格外清晰。空气中的白雾越来越浓,黑色的人影在清冷的夜里显得特别单薄,他的声音充满了气愤、懊恼还有许多疲惫。
“以前没有仇,可是过了昨晚就有仇了!”凌斐怀着算计,挑挑眉头说道。
“仇?我是抢了你钱还是烧了你家!”太气人了,小人儿气呼呼的。
“小子,你真健忘,难道你忘记了你之前坏了我的好事?我可是花了大把银子的,这个损失由谁来赔偿?还有,小子,你好象还说了对我不尊敬的话哦!”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威胁。
小子?小人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才记起自己现在是一身男子扮相,怪不得这可恶的家伙会认为自己是男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自己是小子还是姑娘的问题,眼前这男人简直超级无赖加自大,她不过是倒霉了点恰好躲进了那间屋子,又比较诚实地遵循事实说了他几句而已,就要被他追上个大半夜?
真是倒霉到家了!
凌斐一个大步上前,擢住她的下巴审视着她。
“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有点颤抖,除了大哥,她从未跟男子如此接近,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用他的脏手捏她的下巴。她抬手便想送他一巴掌,仿佛意识到她的意图,凌斐轻易地用另一只大掌抓住了高举的小手。
两双不驯的眸子对视着,良久,凌斐放开她,高深莫测地低笑起来。他低头瞄了瞄她的身高,还不及自己肩膀,再瞧那秀气的脸孔像个女孩般,连胡子都没长呢,于是轻蔑地撇撇嘴角,原来只是个发育未良的小鬼而已。
哼,亏他长得还长得人模人样,却是披着人皮的坏胚子,小人儿在心底咒道。
“走!”抓起发呆小人的手,凌斐拖起她的身子。
“去哪?……放开我……”怎么使劲挣扎都脱不开被紧箍的大手,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地面响起。
凌斐先她一步弯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小人儿看状,一摸腰间,果然他手上拿的正是她刚刚挣扎时所掉下来的东西。
“还给我!”她着急地去抢。
凌斐一闪身,她扑了个空。
“你把玉佩还我!”她试着再次扑上前,眸子中冒着火。
有意思!看样子这玉佩对她来说很重要。凌斐黑眸一闪,道:“还你?很简单,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盯着他手中的玉佩,她不甘心地问道,那玉佩是娘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从来都不离身。
“呵,先跟我走,等我想好了再说!”
“我才不跟你走!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还我!”她嚷道。
“跟不跟随便你!”原来是他娘留下来的,这么说小子?——娘已经不在了?凌斐敛起笑容,将玉佩塞入怀中。跟这小家伙兜了一个晚上,抱花娘的兴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现在这时辰,还是回宝华楼睡个好觉比较重要。
“你!……”小人儿气极,无奈技不如人,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跟在那自命不凡的卑劣家伙后面。她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
她和他——梁子结定了!

第一章 第二节 郡主出走
“你说什么?做你的跟班?”这吼声实在称不上斯文。
“你没听错,是小跟班。小子,看你个子才这么点高,发育还不够,喔,还没变声呢!”凌斐掏掏耳朵,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叫什么名字啊?”
“哼!”
“哟,还蛮有个性的嘛!”凌斐微微弯下身子,眼睛与他平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你懂吧?目前呢,本少爷还不打算将玉佩还你,如果你真想要回的话,就乖乖得伺候我,明白吗?”
说完,还像对待小狗一般拍拍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颊。
“说吧,叫什么名字?日后都要相处的,不会你喜欢听人家叫你小子吧?”
“玉罗!”极不情愿地回答。
“玉罗?”凌斐摸了摸下巴,念了一遍,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伸懒腰道,“小子,以后本少爷就是你的主子了,你要好好伺候啊!让本少爷满意的话,嘿嘿,你就可以早点自由。现在本少爷要休息去了!”
一口一个“本少爷”,玉罗恨不得撕下那张笑得恶劣的俊脸,她忍住怒气,在肚子里“问候”了他十八遍,然后像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火气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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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凌斐带着玉罗出现在大家面前。
凌杏儿好奇地打量着弟弟身后的小人儿,只见他一副男子扮相,个子不及斐儿肩头,最多不超过一米六,头发蓬松有点乱,一张脸倒是生得俊俏白净,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机灵得很。
“斐儿,这人是谁啊?”不会找乐子找了个小子回来吧。
凌斐瞄了瞄身边的人,挥挥手道:“哎,他啊——万花楼门口捡到的。”那口气像捡到了一件东西般轻松。
“看他还没有成年吧!小绿,你先带这孩子下去洗梳一下。”杏儿瞧他最多十四五岁,小绿都比他大呢。
封天炀下楼了,昨夜与杏儿有点闹得不愉快,此时两人相对,默默无言。
“今日我要去宣王府,贡品的事等我回来就有消息了!”封天炀出门前对大家交代了一句。去宣王府?婉儿张嘴想说什么去始终没有出声,杏儿则不理地哼了一声,昨夜之事她可也是满肚子怒火呢。今天他去,改明儿自己和婉儿单独去拜访好了。(李哓婉——婉儿,封天炀的红粉知己之一,亦是凌杏儿的闺中密友)
玉罗洗梳完出来,一看那模样俊俏地让小绿都脸红,婉儿忍不住夸赞道:“好俊俏的小公子呢,长大了不知要让多少女人捧上芳心啊!”
杏儿细细地打量他,一种怪怪的感觉升上心头,这张脸孔好面熟啊,似曾相识呢。突然她发现了他被发丝稍稍遮住的耳垂上有个小小耳洞,怪异的感觉马上消失了一半,她抿嘴笑了,原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啊!真不知道斐儿怎会捡个女孩回来。
凌斐走过来,拍拍他瘦弱的肩膀道;“听好了,以后啊,你可不要跑了,乖乖地做我的小跟班,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这话怎么听起来有股威胁的意味。
小家伙没有哼声,眼睛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杏儿不动声色地想,看样子人家小姑娘还不是心甘情愿被捡回来的,那为什么又跟着凌斐回来呢?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那灵活的大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芒,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孩呢。
杏儿觉得自己发现了好玩的事了,她笑嘻嘻地问道:“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玉罗。”声音细细脆脆的。
凌斐一听细细的声音,不耐地皱皱眉头,这小家伙,没变声的时候果然说话像女孩子。
“玉罗?好名字呢,呵呵,玉罗啊,你跟我来一下房间,我有话跟你说呢!”杏儿笑盈盈地从凌斐身边领走玉罗姑娘,玉罗一回身狠狠地瞪了瞪正笑得一脸可恶的凌斐,牙齿磨得咯咯响才跟杏入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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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内只有杏儿、晓婉和叫玉罗的姑娘。
杏儿开门见山地说道:“玉罗,我看得出来,其实你是女孩家,对吗?”
玉罗吃惊地抬起头,这个美丽的姐姐可真厉害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啊,你长得这么漂亮,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啦!何况你还有这个呢!”杏儿指指她的耳垂,笑道,“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跟斐儿一起啊?噢,那个凌斐是我弟弟,我叫凌杏儿,她叫李晓婉,你叫我们姐姐就好。”
玉罗自第一眼见这两个美丽的姐姐就喜欢上了,她们一个看起来文静大方,一个看起来灵动活泼。呵,说实话,各种漂亮的女人啊,她玉罗见得多了,不过她敢说面前这两个一定是善良又可爱的女人。玉罗露出孩子般稚气的笑容,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就叫你们杏儿姐和婉儿姐吧,玉罗我今年刚满十五。我……那个因为父母早亡,家里穷得过不了日子了,就到万花楼想找点活干……厄……万花楼的嬷嬷比较凶恶,后来可怜的我被凌少爷好心地带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从玉罗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可怜的影子,反而让人觉得她有种特别的气质。玉罗想到那个带她回来的可恶的男人,原来他叫凌斐,她的牙被气得痒痒的。什么捡她回来的,放屁!这个小气的男人!
昨夜他在万花楼抱花娘的时候,只不过被她很不小心地搅乱了一把,断了他的兴致而已,他便追着她不放,抢着她的玉佩还要挟她。一整夜像猫抓老鼠玩游戏一样差点没把京城跑了个遍,非要她赔偿他的损失……真倒霉,她那三角猫的工夫根本逃不过他的魔爪,累也累坏了,最后只能万分无奈地被强迫落到这步田地……
她玉罗从来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男人!
好,做他的小跟班是吧!她改变了主意,非得做到他向她求饶为止!看谁玩过谁,哼哼,女子报仇三年不晚啊~!
不过对这两个善良漂亮的姐姐,玉罗将真相该坦诚的坦诚,该保留的保留。
杏儿了解地点点头,可怜的孩子!古代的穷人家的女子恐怕很多就是被生活所迫走上这条路的吧。杏儿看了看她美丽的小脸,想了想道:“呵,你就把我当姐姐好了。玉罗,你愿意跟我们回杭州吗?我们家在杭州一个叫凌水山庄的地方,是做丝绸买卖的,如果你愿意的话过些日子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凌水山庄?这名字好熟悉!玉罗想了想,对了,上个月大哥不是奉旨到杭州为娘娘筹备生日贡品吗?难道……真是太巧了!已经听说大哥回王府了,原本想好好整整那个可恶的凌斐后就回家跟大哥商量事情的,现在碰上凌水山庄这可爱的姐姐,玉罗改变了主意,决定去杭州玩一圈再回京城,顺便整整那自大狂。
对了,这位小姑娘正是宣王爷失踪的妹妹——朱宁,皇上御封的“玉罗郡主”。当今皇上朱棣正是她的亲叔叔,自己父王早逝,自小被哥哥带大的她性子机灵活泼,与一般的公主不一样,深得皇上和韩妃娘娘的喜爱。
韩妃娘娘再过不久就过生日,此番皇上特意派她哥哥朱宣南下办理进贡丝绸之事,留下她独自在王府无聊之至。数日前,朱宁进宫探望娘娘,却无意中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爱妃,听说宁儿那丫头来看你了?”朱棣举手投足间均有帝王的气势。
“呵呵,是啊,宣王爷还没有回京,这丫头没人管,一无聊就跑这来了。”韩妃笑着说道,“现在宁儿好象跟宫女们跑去哪玩了。”
“宁儿也不小了,她那性子有时候该收敛一下,爱妃得教教她女孩子该有的端庄淑仪了。”
“呵,皇上,这正是宁儿的特别之处啊,她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皇上欣赏的不就是她这点吗?”韩妃娘娘说到宁丫头,如母亲般地宠溺。
朱棣皱起眉头:“欣赏归欣赏,宁儿毕竟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一个郡主该有的风范自要遵守,王兄早逝,朕这个皇叔当然要负起责来教育她。”
“皇上对宣王爷和宁儿的爱护,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您看现在宣王爷博学多才,宁儿活泼可爱,王兄泉下有知定会欣慰的。”
“对了,爱妃,朕今天见过十二亲王家的小王爷,年方二十,生得一表人才,你看将宁儿指给他,如何?”朱棣沉吟地问道。
“如此甚好,就不知宁儿自己会不会满意?”韩妃娘娘道,“不过宣王爷年纪也不小了,皇上不妨先为他安排个王妃吧!”
“是啊,别的王爷像宣儿这般年纪早已生下好几个小王爷了,爱妃可有合适的人选?”
“臣妾觉得相府千金很是不错……”
……
后面的话朱宁听不下去,她已被皇上要将自己指给十二亲王家的小王爷给吓住了。她才十五岁,才不想嫁什么人。无论那小王爷是长得啥样都不关她的事,她想自由自在地做她的玉罗郡主,可是君无戏言,皇叔这念头一动,难保哥哥一回京,就真的给自己指婚。这样一想,宁儿更加呆不住了。
可不能等到哥哥回来,否则逃不掉啦!回到王府后,宁儿马上开始了自己的出走计划。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句话宁儿很快就体会到了。
她自问已经特意女扮男装不引人注目了,可惜背上那个显眼的大包袱在繁华的大街硬生生地被人给抢去,这年头也算太平盛世,却连半个英雄侠客都没有出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就此消失。
恨啊!她白花花的银子全没了,接下来怎么生活?回王府?不!好不容易跑出来,怎么能再回去?而且外面有自己想要的自由,回去说不定真得准备接受指婚了!
宁儿深吸口气,纂纂小拳头,给自己打气道:出来了就闯闯,再大的困难也决不轻易放弃!
骗子太多。年纪小小没有半点社会经历的她很轻易上当了。
那两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叔说带自己去找活干,还可以包吃包住,宁儿正想凭自己的本领先养活自己再说,却发现已经身处迎来送往的烟花柳巷。一开始天真的以为“万花楼”是家女人开的酒楼而已,当进入里面发现那些丑恶嘴脸的时候,再不解世事的她也明白了此谓何等场所。里面毫不掩饰的风花雪月让她脸儿发烧,找出了各种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来诅咒那两个骗自己来此烟花之地的两个恶人。
原来,那两个看似亲切的大叔识人无数,早盯上了她这个独自流落街头、女扮男装的姑娘了……
后来的事情不用多说,宁儿趁着深夜想办法逃,结果就逃到了花魁秋海棠的房间,然后就倒霉地落入自命风流的凌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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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斐面前,杏儿和晓婉都很有默契地不提玉罗是女儿家的事,斐儿带回来的人就由他自己处理吧。
白天,杏儿和婉儿及丫鬟小绿逛街,封天炀会臭着一张脸跟在后面。即使两人不说话谁都不理谁,但是安全问题还是一定要放在首位的,封天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纤细的人儿,一刻也不敢离开。
凌斐一副潇洒公子哥打扮,手摇折扇,信步往前,玉罗则跟在后面不屑地撇着嘴角,一张秀美的脸蛋时而朝着这个狂妄无耻的家伙做鬼脸,偶尔也忍不住在他身后张牙舞爪一下,当凌斐转身之时又立刻变成一个乖巧无奈的小跟班。
哼,大冬天地摇什么扇子,神经病啊!
晚上,围着火炉子,杏儿兴致高昂地跟大家讲故事,故事的题材丰富生动,浪漫无边,听得几个小姑娘聚精会神,目瞪口呆。也难怪,她讲的要么是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生活,要么是电视剧里一个又一个的情感故事,尤其是说起热播时轰动全国的《还珠格格》,这故事让婉儿听得热泪盈框,感触万分,玉罗听得一惊一咋完全被故事里的小燕子和讲故事的杏儿姐姐吸引住了……
“哇,杏儿姐,你好厉害哦,这故事从哪听来的?简直棒极了!我从小到大很少听故事,原来听故事是这么有趣的事啊!”玉罗拍着小手惊叹道。她从小是王爷哥哥带大,虽然有奶娘照顾她,但是这样精彩的故事真是很少听。
婉儿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怎么都无法说出这么生动感人的故事,她完全被杏儿的想象力和表达力给折服了。
杏儿听了夸奖,不好意思地拱拱手,笑道:“过奖过奖!哈哈,本人什么都不多,惟独故事多。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江湖卖艺的呢?”凌斐站在窗边,不冷不热地对杏儿说道。
“喂!”杏儿不满地噘噘小嘴,“没大没小,姐姐说的话你也不捧场,该打!我告诉你,姐姐我自小听着故事长大,脑袋里的童话故事不下百篇,其他类型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改明儿我要办个听友会好了,专门听我讲故事,哈哈!”
“慢着,杏儿……姐”,仍是不习惯叫她姐姐,凌斐摆摆手,疑惑地看着她,“你从小听着故事长大?谁讲给你听的?我怎么不知道爹娘会讲这些故事?”
这个姐姐从成亲前脑袋清楚了之后,就变得很不正常了,她脑袋的装的东西真让人好奇,她说的那些电视、洗衣机、飞机地铁都是真的吗?凌斐摸摸自己鼻子,晕,怎么连他也被迷惑住了,这样的故事该是玉罗这样的小孩子喜欢才对。
再睨着眼睛看一下玉罗,果然,她正兴奋地如同小孩子一般,以充满万分崇拜地目光望着杏儿。凌斐讥讽地掀起嘴角,手一指傲慢地说道:“你,给我过来!”
玉罗仍陶醉在妙趣横生的故事情节里,对凌斐的指使置若罔闻。凌斐走进前,拽起她细嫩的胳膊,再次道:“你,现在跟我走!”
“走?去哪?”眨着朦胧的大眼,玉罗有点气急败坏,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就算是小跟班,也不能这样毫无形象地拽自己吧!何况他这样可是打扰了她听故事的兴致也,谁来赔偿她?
杏儿见弟弟不甚温柔的举动,就算不知道玉罗是女孩子也不能这样粗鲁啊,她阻止道:“斐儿,你怎么能对玉罗这样!”
“嘿,我没对他怎么样啊!他现在是我的侍从,自然得听我的喽。”凌斐说完,朝玉罗挤挤眼睛,“玉罗,你说是不是?”
“……杏儿姐姐,我没事,我自愿的!”哼,要不是为了娘的玉佩,要不是为了日后整得你哭,本郡主才不受这种委屈呢。
于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跨出门槛,出门口前,玉罗没忘了回头传给杏儿一个感激和不用担心的眼神。
“杏儿,你看玉罗和凌斐他……”
“呵呵,婉儿不用担心,你没看到玉罗刚刚的回头一笑吗?斐儿不对真对她怎么样的。”
封天炀一直没有发言,表情阴郁,刚刚一边看她眉飞色舞地讲述,一边在思考她的故事……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地提到二十一世纪呢?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她做的梦吗?如此神奇又丰富多彩的梦境?想到很久以前她曾笑着说她是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打死他他都不信,她充其量是个超级能幻想的女人罢了!想到这,封天炀神色更是冷漠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关于凌杏儿和封天炀的故事,请看姐妹篇《风舞杏雨》)

第一章 第三节 缘动之始
凌斐不费吹灰之力地拽着玉罗到了自己的房间。
玉罗甩开他的手,瞪着大眼问道:“拉我来这干吗?”
“啧啧,我说玉罗,你得注意跟本少爷说话的语气,跟主子说话可不能这样子。”凌斐甩甩袖子,半眯着眸子斜视线着她。
“啧啧,凌大少爷,我也跟你说,本人就习惯了这样说话,你想怎么的?”玉罗毫不示弱地学着他的口吻回敬道。
是啊,玉罗要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能拿她怎么地?凌斐微微笑了起来,有意思,这小子果然有趣。他不是恶人自然不会欺负她,不过使唤她为自己做事不算欺负吧?
“本少爷想洗澡了,你去帮我从小二那抬热水过来。”
“什么?叫我抬水?”
“叫这么大声干吗?呵呵,我知道你不乐意伺候我,对不?”凌斐笑得有点贼,他既然已经发现玉罗原来如此好玩,又怎会轻易放过她?“我也不想勉强你,你随时可以离开这,至于那个玉佩嘛……就当送给在下做礼物了。”
仿佛吃定了她,凌斐撇着坏坏的笑,等着她不甘愿的低头认输,嘿,如果他不还她玉佩,她是拿他没折的。
“你明明知道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何还不还我?如此做法也叫不勉强吗?实在非君子所为!”
“君子?本少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哦!反正玉佩我就暂时留下了,至于你嘛,愿不愿意留下来跟从我,都不勉强你。”言下之意,我可没有一定要你留在这听我使唤喔。
果然,为了玉佩,玉罗把怒气全吞进了肚子里,尽量以听起来比较缓和的口气道:“我……凌少爷有何吩咐,我都照办就是了。”
“不勉强?”凌斐变成偷笑。
“不勉强!”玉罗说完,心底加句话——卑鄙王八蛋,等着瞧!
“太好了,现在就去帮本少爷抬热水来吧,大冬天泡个热水澡一定很舒服,呵呵……”
那笑声听来格外刺耳,玉罗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亲手将那张自以为英俊的笑脸给扯成大花脸,哼。
宝华楼不愧是京城名楼,对客人的服务特别周到。玉罗一下去找楼里的伙计,他们可以立即供应热水。
“小公子,我看你还是歇着,抬水这等重活,让我们帮你就好了。”伙计看看她那瘦弱的身子骨,好心地说道。
“那谢谢小二哥了。”玉罗露齿一笑,“请将水抬到二楼的凌公子房间。”
这个世界上,哪怕是酒楼里毫不起眼的小伙计,都比凌斐那家伙来得顺眼,玉罗拍拍两手,跟随着抬水的伙计上楼,暗暗想道。
“水直接倒进去就好了。”玉罗抬起手,指着凌斐房间中央的大木桶,那样子俨然是一个常发号时令的少爷般。
连续几桶热水加进用来沐浴的大木桶之后,房间开始染上热气变得氤氲起来。凌斐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玉罗指挥伙计忙完这一切,直到那小家伙朝他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好了,少爷,你可以沐浴更衣了。”玉罗走到门边,“在下先告辞啦,你慢慢享受吧!”
“慢着!”眨眼间,高大的身躯已欺近她面前,身形极快,他擢住她纤细的手腕,咧嘴道,“小家伙,没有你的伺候我哪算享受呢!”
玉罗小脸瞬间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布满水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可恶下流的家伙。她的确是气昏了头,像他这么不可一世的家伙当然想让人伺候,有钱又不知羞耻的男人差不多都这样吧?自己贵为郡主,对自己的事却从不借他人之手,像沐浴这等事,玉罗只需丫鬟在门外等候便是,她打心眼瞧不起他了。
“快点,水都要凉了!”凌斐忽略掉她的发呆,将她拉到正冒着白色热气的木桶旁。
仿佛没有逃出去的份,宽大的屏风完全遮挡住了木桶,玉罗却紧紧地站在屏风旁。
“过来啊!”凌斐背对着她,呼喊道,仿佛伺候他沐浴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你还杵在那干吗?把我衣服拿过去。”
他轻轻地解开腰带,利落地脱下白色的外袍,递给她。当她踮着脚将白色锦袍搭上屏风之后,转身一看,脸蛋立刻随着骤起的热度而发红,还好弥漫的水雾掩饰了她的困窘。原来凌斐正悠然地脱下最后一件束缚,露出了精壮结实的上身,当他低下头解着裤带的时候,玉罗再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背过身子捂住了眼睛。
凌斐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曲,脱完裤子的他转身只看到娇小的背影几乎已经站到了屏风外面。
停住小曲,他唤道:“诶,还杵在那干吗,过来帮我搓背。”
娇小的人儿一动没动。
真是奇怪,凌斐再次唤道:“快点啊,一会水凉了就没意思了。”
“那个……我……”
“我什么?”凌斐眉头轻皱,不明白这小家伙在犹豫什么?难道伺候他洗澡真那么不甘愿吗?她越不甘愿,他就越想让她伺候。
听到水声,玉罗才暗暗松了口气,好紧张哦,可是眼前却浮现刚刚撇到的精壮结实的男躯。奇怪,曾经在校场看到那些士兵们光着身子练拳,她可不曾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啊!一定是凌斐这家伙太可恶了!
“过来!”凌斐已坐在大木桶内,惬意地轻搓着自己的手臂,口气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他平时看起来贪玩爱笑,某些时候却固执得很,比如现在,他就非想让玉罗这小子帮他搓背不可。
听到水被搅动的声音,玉罗慢慢地转过身,看向那木桶中的男人。
“过来!”口气有点逼人,“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玉罗慢慢地挪动脚步,仿佛走过了多么崎岖的路途,才站到了木桶旁边,毕竟只是个青涩的小姑娘,她微闭着眼睛,缓缓蹲下身子,接过凌斐手中递过来的毛巾。
终于,微微颤抖的小手紧握着毛巾搓上了他的背。刚刚看着结实的背原来这么宽阔,男人的肌肉跟女人真不一样呢,他的背挫起来似乎比较硬……玉罗心不在焉地边搓边想着,刚刚的窘迫似乎正慢慢地被化解。
凌斐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小曲又开始从他薄唇里流泻出来。他没看错,这玉罗果然是伺候人的料,搓背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太舒服了!呵呵,大手放在木桶的边缘上,他甚至为嘴里哼小曲打起了拍子。
玉罗突地停住手,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纯然享受地模样,一股怒火升了上来,于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哼,我重重地撮,最好搓死你。
凌斐意识到了小家伙的火气,唇咧得更开,曲子哼地更大声,她这点力道只能让他更舒服而已,呵!突然,他转过身子,微湿的脸对上了玉罗那发恨的眼,突如其来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容让她吓了一大跳,毛巾都不小心落到了水中。
可恶,他笑得碍眼极了,没事突然转过身干吗?
“嘿,小家伙,你真是会伺候人啊,本少爷舒服极了,没看错人!哈哈!”
此话一出,小女子差点没吐血。她站起身,顺手捞起毛巾一把罩在他头上,撅起粉唇道:“我让你舒服!哼!”说完,飞快地用手还压了压男人被毛巾捂住的头。
等凌斐懊恼地扯下头上的毛巾,抹了把脸之后,只听到门“吱嘎”一声响,那娇小的人影消失在屏风背后,已不复见。
有个性,哈哈!凌斐难得受了这等待遇还不懊恼,反而觉得这小家伙越来越有趣了!
玉罗停住正要关门的手,望了一眼搭在屏风之上的衣裳,计上心来。此时不找出自己的玉佩,更待何时?这样一想,便飞快地折过身,将那男人的衣裳扯落下来,小手忙碌地搜索起来。
“小家伙,原来你还没有走?干什么!”凌斐泡在水中,却清楚看到自己的衣裳落到屏风背后的小人手上,他眼睛一眨噙着一丝了然的笑。
“别找了,东西不在那!呵,只要我不主动掏拿出来,凭你是找不到的。”
片刻后,玉罗放弃了在衣服里搜寻,这狡猾的家伙!到底将玉佩藏在何处?她鼓鼓粉鳃,探出一颗小头颅,愤怒的目光穿过水雾,直射那悠然含笑的男人。
一瞬间似乎忘记了羞怯,玉罗缓步上前,在凌斐还没有回过神的瞬间,她已用力地抬起旁边半桶凉水,毫不客气地泼了下去。
“啊!……”尚在得意之中的男人瞬间发出惊呼,只听“哗”地一声便感觉冰冷的水自头顶淋下,毫无预警地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摇晃掉头发上的水珠,一张俊脸刹那变得恐怖,是的!凌大少爷生气极了!
这不要命的小家伙简直在老虎头上拔毛!
凌斐顾不上未着寸屡的昂藏身躯,陡地自大木桶中站了起来,准备抓这敢挑衅的小子,灌他几口洗澡水也好。
谁知,小人儿早有准备,泼完水之后趁他没回过神的当儿,以从未有过的快速溜至门外,末了,还传来清脆的拍掌声伴随着得逞的笑:“嘿,凌少爷,你慢慢洗哦!”
木桶内的男人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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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房内。
杏儿和晓碗坐在炉子边烤火,大冷天的她们都不愿意出门,小绿在一旁伺候着。
“这几天没见商姑娘?”婉儿随口问道,她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几天气氛有点紧张,杏儿与封天炀的矛盾还没有冰解,凌斐和玉罗也不在,连那个没事就晃来晃去的商盈盈也不在酒楼。
提到那个女人,杏儿就有气:“谁知道她去干嘛了!鬼鬼祟祟,她不在更好!”
“杏儿,你还在生封大哥的气吗?你知道他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男子。”婉儿不愿意看他们二人明明喜欢着彼此,却死要面子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我也不是让他天天甜言蜜语啊!婉儿你也看到了,在商盈盈面前,封天炀丝毫没有给我面子,反而护着那个女人,你说来气不来气?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老婆!”
“我觉得你想得有些偏执,封大哥对你的好谁都看得出来,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这般体贴过。”婉儿劝道,“他那种男人是不会将爱挂在嘴上的,你应该理解他的心就好。”
杏儿道:“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是想让他当着商盈盈的面说。”
“杏儿,你想维护你的面子,我理解,但你可想过,封大哥是男人,他也有自己想维护的自尊。唉……”婉儿说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感情,更是惆怅满怀,她甚至连问都不敢问心中的那个男人,是否心中有她?
“好了,别说我了,婉儿,你呢?”
“我什么?”婉儿垂下眼,故意逃避。
“你和朱宣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杏儿的语调藏着一丝暧昧,没错,她很早就发现了宣王爷与婉儿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只是一直机会好好地问问。
婉儿不好意思地望了杏儿一眼,嘴里轻轻地再次叹息:“我和王爷没什么。”
杏儿则更加关心地问道:“你和宣王爷相处得怎么样了?我看你们来京城路上真是情投意合,仔细说起来,他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呢!”
婉儿绞织着手中的绢帕,贝齿轻咬着下唇,心潮翻涌,跟朱宣之间的关系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唉,情字最是伤人啊!抬起眼,她缓缓地说道:“他贵为王爷,我一介平民女子,怎可有高攀之想?”
“哎呀,爱情是没有界限的,也不以身份地位来衡量,只要两情相悦,婉儿你就应该大胆地追求,男女是平等的哦。”杏儿开始也曾那样为婉儿担心过,但是现在为了婉儿的幸福,她得拿出那套二十一世纪现代女性的理念来教育婉儿。
婉儿因她的话而皱起了眉头,杏儿的思想真是不敢附和,她知道杏儿一直在鼓励自己,但是这个时代哪有可能男女平等?身份门弟是个重大问题,何况对方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即使……即使是两情相悦,那又怎么样?她李晓婉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嫁入侯门。
最后,她忍着心痛,说道:“我和王爷……是不可能的!”
“婉儿你怎么这么悲观?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杏儿不认同的说道,“王爷博学多才,而你也自小饱读诗书,论相貌论才华,你哪一点配不上他?而依我看,王爷他人品还不错,肯定不会是有门弟之见的那种人。”
婉儿无言地看着手中已绞成团的帕子,心中五味杂呈,将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自杭州相识至来京城路上,宣王爷的确对自己体贴有加,眉眼间也充满情意,可抵京之后,他便回王府开始忙碌,即使前来宝华楼也未见得对自己特意之处,仿佛与自己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叫她如何自处?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理解他?她不想胡乱猜测,他是王爷,而自己虽也算出生书香门弟,但自幼丧母,父亲只是西湖畔一小书院的教书先生,两人身份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地下泥,有没有未来她不敢多想……
其实婉儿的妄自菲薄跟她从小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婉儿自幼随父识字,天赋极高,经父亲启蒙后,才几岁的她读书的劲头越来越大,悄悄从父亲书房中找出《唐诗家法》、《唐诗集》一类的书,醉心嗜读,八岁时便掌握了诗词格律,自己开始练习作诗。起初,她都是根据所见和偶尔的感触,信手写下些零散的诗句,尚未结集成篇,然而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已可窥见她的锦绣才情。父亲见她初显的才华,甚是惊喜,又刻意培养她下棋、弹琴与作画。
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婉儿对事物的了解日渐全面,谦辞造句的工夫亦愈加老练,于是写成了不少完整的诗篇,闺中无事,便写一些闲情小诗,信手拈过,娓娓道来,平易动人,表现出优异的才华和造诣。
随着岁月的流逝,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长成情窦初开的少女,书香门第的女子养在深闺无人识,独对镜中日渐明艳的容貌,悄悄发育的身体,春情化出淡淡的幽怨,这种心情,婉儿变写了一首诗。结果此诗无意中被父亲的弟子看到,偷偷抄录了下来,后来竟被附近的文人公子竟相传抄,李晓婉才女的美名就随之传开了。
李晓婉一夕之间成了杭州城多少贵族公子心中渴慕的鲜花,无奈她在父亲严谨的教育下,对这些故作庸雅的男子毫无兴趣,凡是有才的女子都难免清高孤傲,如寒梅一朵,宁愿独绽浓冬。直到因缘际会结识了城北封家堡少堡主封天炀,他磊落的男子气派让她敬佩,加上他常与父亲喝茶下棋,渐渐便结成了兄妹般的深厚情谊。
现在想来皆是缘分。若当初不认识封大哥,也不会跟杏儿成为闺中密友,若不跟他们一同进京,也不可能跟宣王爷……
宣王爷——朝中年轻有为的大学士,举手投足既有贵族气息又有文人风雅,性格豪爽却沉稳内敛,毫不做作,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便引得婉儿芳心乱跳。
唉!
至于婉儿与王爷这段感情如何发展,谁敢预言?
(关于婉儿和朱宣的部分剧情,请观看姐妹篇<风舞杏雨>)

第二章 第一节 那一夜
面对婉儿的幽思,杏儿没再说什么,她自己都为封天炀最近的态度烦恼不及呢。
“咚咚咚……”轻轻地敲门声传来,小绿上前打开门,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玉罗站在门口,往里面望了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当然不会,我们在闲聊呢!外面天冷,快进来啊!”婉儿微笑着说。
玉罗闻言,才笑嬉嬉地踏进门槛,边坐在炉子旁边问道:“两位姐姐刚刚在聊什么啊?”
杏儿跟婉儿互相对看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跟这小丫头说什么好,难不成说她们正在聊感情的事情?
杏儿看了看玉罗红润的脸庞,反问道:“刚刚斐儿拉你出去做什么?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说到凌斐,玉罗两眼变得晶亮,当然那是因为眼里冒着火花的原因。不过想到刚刚最后泼下去的半桶凉水,她又不禁得意,于是扬唇笑道:“杏儿姐别担心,斐少爷不能对我怎么样的,呵。”
“斐儿不知道你是女儿家,他要是有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杏儿道。
小绿在一旁也插嘴道:“斐少爷可是很会怜香惜玉的哦,也许我们该告诉他,玉罗是个女孩子。”
“不要!”玉罗出声反对,“嘿,反正我又不怕他,大不了就是替他刷刷背嘛!”
“斐少爷刚刚让你去伺候他沐浴了?还让你刷背?”小绿吃惊道。
“嘿,那也要本姑娘愿不愿意啊!”玉罗晃着小脑袋,笑得得意。
杏儿和婉儿见这模样,会心地露出微笑,看来玉罗真是个特别的姑娘,她的机灵一点都不用让人担心会被斐儿欺负。
玉罗望着两位美丽又善良的姐姐,心中极为喜爱,可见到两人眉间均藏着一些忧虑,她关心地问道:“两位姐姐不开心吗?我看你们好象有心事哦。”
“呵,小丫头真懂得察言观色,这你也看出来了。”杏儿笑道。
“是因为商姑娘还是因为封大哥啊?对了,封大哥呢?”玉罗好奇地问,刚刚听故事时封大哥还在呢。
“说到这两人我就来气。”
“杏儿姐,虽然我才认识你们几天,可是我敢打赌,封大哥绝对不是喜欢商姑娘,他眼中只有你呢。”玉罗道,“就像我们逛街的时候,封大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你啊,虽然跟你闹别扭,但是他还是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
这些杏儿也有感觉到,可是她现在就是拉不下面子去主动找他。
婉儿叹息着开口:“杏儿,你看连玉罗都看出来了,你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别再跟封大哥闹别扭了。”
“那婉儿姐姐又是为什么不开心呢?我看你天天没精打采哦,是不是想家乡了?”玉罗将目光转向晓婉,她自己出来才几天日子,就已经比较想家了,大哥一定很担心自己吧!可是既然出来了,又碰上了这么好心的姐姐,她只能对哥哥说声对不起,也许明天就给他送一封信报平安吧!
婉儿眉头蹙得更紧,她自认为已经将心事隐藏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连玉罗这小丫头都看出来了。她扯开一抹飘忽的笑容,不愿让心底的那个男人再次扰乱自己的心思,便将话题转开:“再过几日就是韩妃娘娘生日,不知道她是否会中意凌家十二香?”
“咦?什么是凌家十二香?”
“那是杏儿发明的,将十二种不同的香味添加沉浸于丝绸之中,穿上这样的衣裳会自然散发出淡淡幽香,仿佛与身俱来……想必这些贡品已经到了韩妃娘娘手中了吧!”婉儿解释道。
“呵呵,杏儿姐我太崇拜你了,韩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玉罗兴奋地说道。
“这也是偶尔得来的灵感,虽然我一直表现得很有信心,但是心底难免有些忐忑,万一娘娘不喜欢,那岂不是……”
“放心吧,我保证韩妃娘娘一定不会有意见,说不定还会大大奖赏凌水山庄呢!”
“玉罗怎么说得如此肯定?”
“厄……”玉罗眼珠一转,好险,差点就要让人看出倪端了,“呵呵,因为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对于皇宫里的一些事,听得多啦。而且凌家十二香那么特别,是女人都会喜欢的啦。”
“玉罗说得对,小姐,我们不用担心,而且姑爷不是找了宣王爷吗?宣王爷也一定会帮我们的。”小绿道。
哥哥?早有耳闻哥哥跟凌水山庄这一行人关系不错,他一定会帮忙的,呵。
听小绿突然提到宣王爷,婉儿脸色微微一变,沉下了眸子,唉!
只听得玉罗道:“呵,有大名鼎鼎的宣王爷帮忙,姐姐们更不用担心了。皇上最喜欢的可是他这个侄儿呢。”
“你似乎对皇宫里的事挺清楚的。”杏儿道。
“嘿,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宣王爷年轻有为,北京城里谁人不知啊!我还知道皇上有意把相府千金指婚给宣王爷呢。”小丫头记起那天韩妃娘娘和皇叔的谈话,毫无心机地随口说道。
却没发现一出口,婉儿秀丽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小手紧紧地捉住帕子,心中如掀起了狂风巨浪,无法平息。原来——原来他会娶的是相府千金……
心幕地疼痛地厉害,眼眶渐渐发热,婉儿忍住泪水,起身道:“你们先聊,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夜……”
“婉儿小姐,还是我去吧。”小绿是丫鬟,这事自然她去。
杏儿明了她的感受,道:“小绿,让她去吧。”
“婉儿姐突然怎么啦?”留下玉罗发出奇怪的问。
“玉罗,你给我出来!”凌斐魔鬼般的声音带着被戏弄后的怒气,在门外低吼道。
“糟了糟了,仇家上门了!”玉罗不想跟发怒的人对战,她连忙躲到大床柱子旁,以口型告诉疑惑的杏儿——说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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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一直走到清净的小后院,才停下仓皇的脚步,听到玉罗说皇上有意将相府千金指给朱宣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便乱了,被狠狠地震动了!
幽冷的夜风扑上脸颊,婉儿伸手一摸,只摸到凉凉的湿意,她的心像被人拧了般疼痛。早知道自己跟他不大可能,早有做好这等心理准备,为何听玉罗无意说起这样的事,心痛得难以呼吸?她——李晓婉早已对朱宣情根深种,或许今生都不能逃脱!
想到那个南京之夜,恍然如梦,不知该喜该悲?
——
从杭州来京的路途遥远,日子却过得飞快。一行人一边赶路一边游山玩水,时间很紧,但队伍里宣王爷、杏儿、凌斐几个都是生性洒脱爱玩之人,所以一碰到山清水秀之地,必然要停下来好好观赏一番。一路上没有鸟语花香,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朱宣与婉儿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开始走得很近了,大家路上歇息时都可以看到这个王爷与婉儿聊得甚为投机,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锦袍玉冠,一个娇柔优雅,宛若一对璧人。王爷机智幽默笑声不断,婉儿也也抛开了羞涩,被感染得笑容满面,更添三分韵色。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打扰他们。
晚上投宿的时候,时常可以看到朱宣与婉儿二人在小亭子里吟诗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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