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电视系列剧

《夜雨秋灯录》

之

螺 娘

美 兰

上 集

1、明朝某年夏，官道上，日。

夏日炎炎，路旁红肥绿瘦，小蝉嘶鸣。

官道上，身着单衣的行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无论是步行者、坐轿者还是 乘车者都不断地煽着各种各样的扇子，或擦拭汗水。也有的在路旁歇息。

这时候，画外响起“哒哒”的急促的马蹄声。镜头拉开，一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粗壮，看似英武干练的男子身着衙役服饰、背上斜挎着一个兰布包袱、骑一匹黑色骏马的在策马疾驰，边催马奔驰边不时粗声大嗓地吆喝着“哎，躲开！躲开！”吓得行人们急忙躲避。有的躲避不及，被马撞到路旁。一挑担贩卖桃的小贩被快马撞得踉踉跄跄，品种、个头一般的桃撒了一地。

小贩不满地骂道：“哎，你这么着急，是着火了还是报丧啊？”

那衙役突然勒住马缰，兜转马头，走到小贩跟前，恼怒地问道：“哎，刚才你骂谁？”

小 贩：“骂你！你没长眼睛吗？官道这么宽，干吗往人身上撞？”

衙 役：“你才没长眼呢！你没见本差过来吗？”

小 贩：“你过来也不能往身上撞啊！”

这时候，在树下歇凉的十几个人围拢来看热闹。

衙 役：“本差有急事儿，耽误了你负责啊？”

小 贩：“那你把在下这桃碰撒了，不能卖了，你不赔啊？”

衙 役：“赔？哼，你这才值几个钱？耽误了公事你赔的起吗？”

小 贩：“在下耽误你走道了吗？耽误是你自找的！你赔！你赔！”

衙 役：“赔？哼，你见过公门中人有赔你老百姓东西的吗？”

小 贩：“难道老百姓就不是人吗？你脱了这身虎皮不也是老百姓吗？”

衙 役：“你……”

围观着也跟着起哄：“对对！不就是一个破差狗儿吗？让他赔！让他赔！”

衙役恼羞成怒，抡起马鞭，欲打小贩。

这时候，一位看似有身份的中年人走过来，按下他的手，说道：“哎，差爷，算了算了，你是吃官饭儿的，哪能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走吧！你办公事儿要紧！”又转向小贩道，“哎，我说这位掌柜的，得饶人处便饶人吧！这位差爷是走的急了点儿，但他碰撒你的桃也不是故意的，就让他走吧！”

小 贩：“不行！就得让他赔！”

围观者：“对对！谁让他是差狗儿？就得让他赔！”

衙役气得又扬起鞭子，又被中年人按住，转对小贩道：“哎，我说这位掌柜，你就别得理不让人了！这些桃虽然撒了，但也只不过沾了点儿土，洗洗还能卖！”

小 贩：“哼，还能卖？卖给谁？卖给你呀？”

中年人：“好，卖给我就卖给我！各位，今天在下与各位幸会，在下请客，见者有份儿啊！”转对衙役，“好！这位差爷，贵姓？”

衙役：“免贵，姓郎，名豹子的豹！”

中年人：“在哪个衙门高就？”

郎 豹：“兖州衙门，知州莘野莘大人的长随。”

中年人：“好！郎爷，你快上路吧！为了赌口气，万一真耽误了公事儿，砸了你的饭碗儿，那多不值的？”

郎豹借机下台阶，对那小贩威胁道：“哼，等老子回来再找你算帐！”对那中年人拱拱手，“多谢！”转身跳上马背，一抖缰绳，那骏马昂首嘶鸣一声，荡开四蹄，疾驰而去。

那中年人看着郎豹远去之后，回过身来，对小贩道：“这位掌柜，你也是！你难道不知道，这年头最不讲理的就是吃官饭儿的人吗？你老跟他争辩，他给你几鞭子，你不是白挨着吗？”

小 贩：“俺也是看着他太霸道才不服气的！”

中年人：“嗨，人家有权有势的不霸道谁霸道？”招呼大家，“哎，各位来吃桃啊！”

早已口渴的人们蹲下身子捡桃，也顾不得洗洗，擦擦就吃。

在郎豹与小贩争吵之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即后来出现的族长]一直蹲在路旁，默默地观看，一言不发。

2、官道上，日。

官道上，郎豹纵马疾驰了一段路后，放缓马步，看看太阳，已经快晌午了，感到口干舌噪，边擦着汗边向四处张望，只见前边不远处有一小村落，自语道：“他妈的！这天气真热，可算找到人家了！”将马一拍，向前疾驰而去。

3、官道旁，日。

卖完桃子的小贩得意洋洋地哼着地方小调往来路上走去，不经意间，突然看见路边有一个与土色相近的小口袋，近前拾起一看，竟然是一个盛放银两的腰袋，掂了掂，说道：“嘿，还不少呢！”打开看看，连整带碎，足有二百余两，喜出望外又有些幸灾乐祸地，“哼，这准是刚才那小子丢的！活该！谁叫你霸道呢！唉，想不到，老子今儿个生了一肚子气，却落了二百多两银子，值得！值得！”装入自己的竹筐，又折了枝树枝盖上，哼着欢快的地方小调，沿着官道继续走去。

4、桃花寨村外，螺娘家门前，午。

螺娘家的几间茅屋位于官道东侧、桃花寨村外，门外有一株白杨树，树干插天，绿荫遮地，亭亭玉立。树下用松枝搭建了一个小草棚，此时，棚口摆放着一个竹筐，筐内有半筐硕大鲜红的桃子，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体态婀娜、身着白衫绿裙、村姑打扮的女子倚靠在白杨树上，在向官道两端张望，见有人路过就喊：“哎，快来买桃啊！俺这桃又大又红，是新品种，又甜又脆，既解渴又解饥啊！”

这时候，有几个过路点儿行人闻声过来观看。

行人甲拿起一个桃子，端详着，赞叹道：“嗯，这桃还是真好！多少钱一斤？”

姑 娘：“俺这桃按个卖不论斤卖！”

行人甲：“多少文钱一个？”

姑 娘：“一百文！”

行人甲：“啊，一百文？这么贵啊！”

姑 娘：“一文钱一分货嘛！俺家倒是有便宜的，一百文一斤，可俺没拿出来卖！”

行人甲地放下桃惋惜将桃子放回筐里，说道：“东西是不错，可也太贵了！快赶上猪肉了！”

姑 娘：“哎，什么东西什么味儿嘛！猪肉香，桃儿甜。猪肉解饥，可桃儿解渴啊！你看这大热的天气，还不来几个？”

行人甲：“算了算了，在下还是前边去喝凉水吧！”说罢，招呼同伴离开姑娘，继续上路。

这时候，郎豹策马驰来，见到姑娘，勒住马缰，喊声“吁！”停下问道：“是不是卖桃子的？”

姑 娘：“是！来，下来看看吧！保管你看了不想走！”

郎 豹：“什么桃子，那么吸引人？”

姑 娘：“你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郎豹跳下马来，走近竹筐一看，惊喜地：“哟，你这桃子这么大这么鲜亮啊？是不是肥城的品种？”

姑 娘：“不是！这是俺在秦中的哥哥回家，路经直隶保定完州时带回来的树苗，大名叫涤烦香，小名叫久保。你看，个大，色红，汁多，味儿甜，吃上几个，既能充饥，更能解渴，即便是卢仝、陆羽之辈吃了，也得说比他那龙井毛尖的名茶好的多！”

郎 豹：“啊，有这么好吗？”

姑 娘：“不信你尝尝啊！”说罢，拿起一个，取出并刀，熟练地削去外皮，只见肉如雪白，桃汁浓稠充溢，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削好后，见郎豹馋涎欲滴，递给郎豹，“差爷，给，你尝尝！”

郎豹接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赞不绝口：“嗯，好！好！真是肉如雪，脆如瓜，甜如蜜啊！哎，多少文一枚？”

姑 娘：“不多不少，一百文！”

郎 豹：“好，给在下来几个！”

姑娘从竹筐中挑了五六个个大的，递给郎豹：“这几个行不行？”

郎 豹：“行！行！”说着，解下背上的包袱，打开，取出里面的公文，揣入怀内，接过姑娘递来的桃子，包好，去腰中摸钱袋，只见腰间光秃秃的，什么也不没有，大惊道，“哎呀，坏了！在下的钱袋丢了！”

姑娘关切地：“多少？”

郎 豹：“大概有二百多两吧？”

姑 娘：“哎呀，那么多，真可惜！”

郎豹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姑娘：“给，这是三百两的银票！”

姑 娘：“哎哟，俺可找不开！”

郎 豹：“那怎么办？”沮丧地，“他妈的，真倒霉！路上生一肚子气不说，还丢了银子！”惋惜地打开包袱，欲将桃子倒回筐中。

姑娘见郎豹那种失望且又恋恋不舍地样子，爽快地说道：“嗨，不就几枚桃子吗？这算什么？这样吧，看你渴的那样子，又是公门中人，前面还有五十里才有客栈呢！俺就把这几个送给差爷你吧，也好路上吃啊！”替他把包袱包好，递给郎豹。

郎豹感动地连连拱手道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边在肩上系着包袱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婷婷玉立、清秀妩媚的姑娘，问道，“敢问姑娘贵姓芳名？府上还有什么人？”

姑 娘：“小女子姓吉，小名螺娘。家中就一位母亲，还有个哥哥在秦中做买卖，也不常回家。”

郎 豹：“噢！这里是什么地方？”

螺 娘：“桃花寨！敢问差爷贵姓高名？在哪里高就？”

郎 豹：“在下姓郎名豹，济南人士，目前在兖州衙门当差。”

螺 娘：“府上还有什么人？”

郎 豹：“现有高堂在世，还有妹妹春小陪伴，母女相依为命。”

螺 娘：“那嫂夫人呢？”

郎 豹：“嗨，惭愧！在下忙于奔波，高不成，低不就，尚未成家！”说着，已将包袱系好，跨上马去，向螺娘再次拱手道谢，“姑娘，今日幸会，待来日再登门致谢！”

螺 娘：“嗨，说什么谢不谢的？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方便不方便的时候？不必多礼！差爷走好！”

郎豹感叹地：“真是位好姑娘啊！”瞥一眼螺娘，又自语道，“看这姑娘，虽然是小家碧玉，但相貌标致，楚楚动人，且心地善良，能说会道，要是能嫁给我就好了！”将马一拍，疾驰而去。

螺娘看着郎豹远去，搬起竹筐，走进家门。

【待 续】

[图片来自网络 诚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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